心病还靠心药医,心药是什么?心药在哪呢?从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是药必是物,心药也是物。陆地上生活的原住民,形成的文化以唯物为特征,即使是思维,也带有浓厚的唯物意象。传统中医的两大方法,一是中药内服,二是手法或针灸外治。对于心病来说,也离不开这两个法子。经常听到“以药为引”,中医治疗心身疾病往往会另配“药引子”,这反映了中医诊疗的唯物意象思维。其实心病的药不只是中药做引子,还有汉字可做药引。上古巫医将汉字写在纸上,烧掉后化成符水给人喝用来治病,即是典型的以字为药。
汉字是心药,是因为汉字是先民思维与心理的物化,汉字是有形的,栩栩如生,有血有肉,如同一个个帅气的男子汉或者一个个温柔美丽的淑女,招人喜爱。汉字经过数千年的创造与演化,承载了极其丰富的先民思维与心灵信息,当它们映入我们的眼帘,进入到我们的大脑,不仅仅能让不自觉地去与先人交流,而且它们本身也会激发与引导我们结合现实去深入联想、模仿、思考与创造。绝大多数独立的汉字,均有明确的观念与思维取向,它们启发人们认知和领悟。现代心理治疗中的认知疗法,完全可以通过对汉字的选择性学习而得到实现。汉字是心药,有一个成语“咬文嚼字”可以旁证,咬文嚼字的意思是在词句上斟酌推敲,形容过分地斟酌字句。为何会这样呢?看看一些因心理问题而纠结的人,出现精神心理障碍的人,是不是有点像咬文嚼字?既然咬文嚼字可看作一种心理问题的呈现,那用汉字当药不也就可以来解决心理障碍了么?出现心理障碍时的那些被“咬”和“嚼”的汉字,很可能就像认知治疗中讲的“自动思维”,或者像罗杰斯所说的价值条件,才会被反复念叨。华夏先民用汉字当药治心病,除了巫医用字符外,还有一个非常普遍的是拆字解惑。拆字解惑主要是利用汉字的离合功能,来解释人们的心理,用来解决心理困惑。如果揭去古代测字迷信的外衣,其内核却是唯物与科学的元素。拆字解惑不只是利用了心理学中的暗示原理,更有心理分析的成分,不自觉地遵循了认知心理学的客观规律。汉字不只是能治心病,更能用来防心病。黄帝内经中说“上医治未病”,汉字文化中最为强大的功能就是治未病,而这个治未病的惯常途径就是学习汉字经典、把玩汉字游戏。
过去的启蒙教育有《三字经》《千字文》等,儿童在诵读这些经典的当时,有时并不理解其中的意义,但这些汉字字形呈现在儿童的眼前,进入到儿童的大脑,会让儿童不自觉地去吸纳与感悟。到了一定的年龄,再诵读这些经典时,会产生更为深刻的理解与体验。读经典是让儿童保持和增进不学而能的良知,让心灵更好纯洁,不知不觉地通过诵读经典而习得社会化角色,这岂不是最好的心理健康促进吗?
而玩汉字游戏就更加丰富多彩了。譬如汉字描红、汉字书写乃至书法,猜字谜、对对子,逐渐长大以后,填词、作诗,吟诵诗词歌赋。还有一个特别的汉字游戏即象棋,更是把阴阳五行的对立统一与辨证思维演绎得极致。这些不仅仅熏陶了汉字文化,更是通过汉字文化愉悦了心情,陶冶了性情。对于一个渴求长大的孩子们来说,汉字是不是世上最好的心理滋补药?最近,笔者也在读中医古籍经典,如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等,发现中医先贤们经常以药证症。也就是说过去诊断某病,不只是阴阳五行八纲辨证,还会以药辨证。服药病好了,这个药就是对应这个症。临床心理学工作者可以通过一个人写的文章、文学作品来洞悉和判断其心理,不就是利用了作者用文字直抒胸臆、以文释怀!
精神分析创始人弗洛伊德运用自由联想分析治疗神经症,集体潜意识提出者荣格创始了词的控制联想法来诊断精神障碍,而华夏先民更是创造了测字解惑。这一切表明,汉字是完全可以用来做心药的。笔者30多年前发现了汉字自由联想心理分析方法,后续陆续证明了自由联想汉字不仅仅可以用来判断人的心理与思维,更可以通过后续的心理疏导来不断深化汉字自由联想,让来访者觉察自己的心理问题所在,感悟其内在原因,并通过积极的汉字联想来抵消或转换那些反映负性心理情绪的汉字象征。
当一个人将心理与汉字相连结,即获得了两大汉字信息宝库,一是不断发掘先民寄托在汉字构造中的心灵信息,一是我们内在思维中汉字突显出现的意象所指。通过自己联想出来的汉字或者是挑选出来的汉字,做进一步解读与联想感悟后,从而帮助我们了解先人、了解汉字文化,从而促进认知自己、调整自己和提升自己。
心病还靠心药医,心药是那些大自然赐予我们的自然物——中药,心药也是先民赐予我们华夏民族的汉字和汉语。有了这两样心药,加上抚慰人们心灵的中华心理针灸和心学智慧,有效防治心病将不是梦。